忆童年:鳝鱼和泥鳅的记忆
钓鱼人 唐艳我的父母一共养育了五个女儿。80年代的农村,独生子女是个比较稀缺的字眼,但是诸如我家五个孩子全是女儿的,也算是少数。
正因如此,本有一份正经工作的父亲,从此回家当了农民。我小时候的记忆里,他大多时间都在外打工挣钱,农忙时节会在家里待上一段时间。
每年的秋收过后,父亲都会扛上锄头,带上桶子,和三三两两的老乡一起,外出挖鳝鱼和泥鳅。我们小时候的水稻田或者沟坝,鳝鱼和泥鳅相对富足,遇上一块好地,就可以翻出来好几斤。每隔几天,父亲就会将挖到的鳝鱼泥鳅挑到集市上卖掉,那时候的野生鳝鱼不像现在这么稀缺和金贵,几元钱一斤随处都是。一场集赶下来,能卖出去一百来块钱,也算是不小的收获。
父亲起得很早。他扛着锄头出发的时候,母亲会给他准备好中午在外吃的饭,为了便于储存和携带,菜通常就是剁辣椒或者自家酿制的干菜。我目送他瘦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雾气氤氲的乡村羊肠小道上,心里祈祷着老天今天一定要给他个好运气。
从天刚蒙蒙亮的清晨到傍晚抹黑进屋,一整天下来,我看到父亲疲惫的面容,就知道他已经累得精疲力尽。这个时候我们几姐妹就会凑近桶子跟前,看看“战利品”到底有多少。如果运气好遇上别人没有翻过的水稻田,大半桶的鳝鱼和泥鳅是有的;运气不好的话走的都是别人翻过的路,可能就只有小几斤了。
我会心疼地先给父亲泡上一杯热茶,然后总喜欢盯着桶子瞧上一阵,看着细长的鳝鱼和肥嘟嘟的泥鳅在桶子里翻动,吐着泡泡,幼小的心灵总是很有触动:父亲太辛苦了!每天都要走上一整天的路,腿是不是很酸痛乏力?手臂总是要不停地挥动锄头,手上磨出的水泡破了后会不会很疼?饿了吃着基本只有米饭的午餐,渴了就小溪里随手捧上几口水喝,我的父亲,用他那起满茧子的双手,用他的辛劳与坚毅抚育五个女儿,却从来没有抱怨过。
这段时间,也恰恰是母亲给我们改善伙食的好时候。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吃顿肉都是奢侈,父亲的收获却能让我们时不时大开腥荤解解馋。而美味的炖泥鳅,却是珍藏在我记忆里的佳肴。泥鳅放在桶里不断换水养上一段时间后,母亲用锅炖好,最后放上蛋花和葱花,滑嫩爽口,回味无穷。
现在的农村,已难觅野生鳝鱼和泥鳅的身影,父亲也早已从意气风发的而立之年迈入霜染双鬓的花甲之年。这些年,我无数次地目送他出门远行,却仍无法想象他为了将五个女儿拉扯大,形单影只在外所度过的那些坚忍岁月。
龙应台在散文《目送》中写道:“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告诉你:不必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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